刘军：普里戈任空难对俄乌冲突走向影响有限

来源：红星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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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对俄罗斯国内政治的影响外，瓦格纳空难事件对俄乌冲突本身也有可能产生一定的影响，但不会是根本性的”

      8月23日，瓦格纳集团领导人普里戈任及部分高级团队成员发生空难，目前已初步证实普里戈任死亡。从6月24日瓦格纳集团的“兵变”到空难发生仅仅两个月，普里戈任以这样一种非常突然又令人迷惑的方式向世界“谢幕”，只能说留给世人一堆谜团。解开这些谜团需要时间，也有可能随着时间流逝成为永远之谜。

      从巴赫穆特战场到“兵变”，再到最后的空难，可以说瓦格纳及普里戈任给世人带来的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巨大冲击。在巴赫穆特战场上，瓦格纳集团横空出世，作为私人军事公司其不俗的表现与战斗力让人刮目相看，风头压过俄罗斯正规军。但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在乌东战场上的功臣很快发动“兵变”，剑指莫斯科，一时间剑拔弩张。在白俄罗斯总统调停下事件得到平息，双方也握手言和，但两个月后瓦格纳高层集体发生空难，普里戈任的个人命运及在俄罗斯掀起的冲击波也走向终点。

坠机现场

      原有意义上的瓦格纳将彻底不复存在

      空难事件何以发生？是机械故障引起还是人为制造的灾难，尚不得而知。从目前来看，众说纷纭，“阴谋论”“叛徒论”“恐袭论”“爆炸论”“导弹袭击论”“金蝉脱壳论”等种种论调都在试图阐释事情的真相。但在最终调查结果出台之前，所有的判断都只能是一种猜测。但是从瓦格纳集团及普里戈任事件中，至少可以形成以下明确的判断：

      第一，空难事件绝不是一个孤立事件，而是与瓦格纳集团的巴赫穆特战斗、“兵变”事件紧密相关的，其前因后果、逻辑关联都是相互影响的。即使这次空难是纯粹的机械故障，也可以视为瓦格纳集团一系列“大戏”的自然落幕。

      第二，普里戈任及瓦格纳高层的空难导致瓦格纳“管理真空”的出现，更加便于俄罗斯政府对这支私营武装力量的控制与改造，可以说，原有意义上的瓦格纳将彻底不复存在，或者被彻底收编，或者在新的领导人掌控下发生新的转型。

      第三，这也表明瓦格纳事件在当下的俄罗斯是不可容忍的。但是，如果把本次空难仅仅归结为俄罗斯政府的“秋后算账”，也是一种简单化的判断。毕竟，空难事件发生后，俄罗斯总统普京紧急返回莫斯科，随后发表了关于普里戈任“才华横溢、命运多舛”的评论，并向遇难者表示哀悼，含义并不简单。

      从目前俄方各方消息报道来看，不少报道将瓦格纳空难的原因指向俄罗斯高层的罅隙，认为是俄罗斯当局内部的反瓦格纳势力人为制造坠机事件。无论如何，这反映出俄罗斯精英掌控力的复杂性。在2024年大选前的关键时期，这本身就是对当局的极大挑战。

      难以对俄乌冲突走向产生根本性作用

      空难事件发生后，西方和乌方利用瓦格纳集团高层“团灭”大肆使用认知战攻击普京：一是炒作普京暗杀论，宣称普京清算瓦格纳集团兵变，并且灭口以免普里戈任泄露自己的秘密；二是，炒作俄罗斯高层分裂论，宣称普京执政集团派系内斗公开化。西方和乌方新一轮“认知战”攻势也将影响俄罗斯社会。

      除了对俄罗斯国内政治的影响外，瓦格纳空难事件对俄乌冲突本身也有可能产生一定的影响，但不会是根本性的，不会成为决定俄乌冲突走向的标志性事件。尽管瓦格纳集团在巴赫穆特战斗中显示出过人的实力，但是“兵变”事件后，其主力不再驻扎在俄乌前线，部分力量纳入俄罗斯正规部队，部分进驻白俄罗斯，难以对俄乌冲突的走向产生根本性的作用。

      不可否认，瓦格纳事件对俄方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很明显的，有可能会影响俄军的战斗士气。军方与瓦格纳的矛盾早已公开化，但普里戈任在俄军中下层也一直较得到尊重和拥戴。此次空难如果与俄军方有所关联，这将直接导致俄罗斯内部军事力量之间原已存在的各种分歧加大，带来俄军内部的不稳定。此外，瓦格纳剩余部队的去向也是潜在的安全隐患，作为拥有强大战斗力又突然群龙无首的军事集团，如无法有效地安抚，而选用强硬手段打压，不排除他们转变成恐怖主义势力，给俄罗斯国内社会以及整个世界带来一定的安全灾难。

      从另一方面看，瓦格纳“兵变”及随后的空难毕竟是俄罗斯内部危机的爆发，这一变数将鼓舞乌克兰及西方利用这一事件加快战场上的反攻，并利用这一事件抹黑俄罗斯及当局。但瓦格纳事件带给乌克兰及西方的“红利”非常有限，乌方不可能利用瓦格纳事件对俄方的负面影响来扭转战场上的不利局面。尽管瓦格纳基本上退出了乌东战场，但是新的更强大并且忠于俄罗斯当局的雇佣兵组织已经在乌战场发挥重要角色。其无论是领导者、军事组成、运作模式上都高出瓦格纳很多个级别，其战斗力以及影响力在未来会更加明显。因而，瓦格纳事件对于俄乌冲突未来的走向影响是有限的。

      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刘军（中国国际关系学会副会长，华东师范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执行主任）

      编辑 尹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