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学而第一发言提纲
一、
关于论语的注解书目很多,小子不学,未有暇顾及,因此以便利故,用的参照资料有杨树达《论语疏证》,钱穆《论语新解》,时间较为仓促,来不及看更多研究论著,亦本着切入原典,用心体会圣人之意,然后始可有所获为要旨,若阅太多现代理论视界下的论语研究,或易失其圣人之本意,故不取。
二、读书方法:
《集注.读论语孟子法》中,程子曰:凡看文字,须先晓其文义,然后可以求其一。未有不晓文义而见其意者也。”《论语疏证》陈寅恪先生在其序言中讲到,“夫圣人之言必有为而发,若不取事实以证之(立波按:这个事实未必只是过往的史实,它更重要的是时刻见于心中的“心性事实”),则成无的之矢矣。圣言简奥,若不采意旨相同之语以著之,则为不解之谜矣(立波按:此说未必正确)。既广搜群籍,以参证圣言,其文之矛盾疑滞者,若不考订解释,折衷一是,则圣人之言行终不可明矣”。
三、文句解读与疑问:
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疑问:朱子解“为仁”以“行仁”,杨树达认为“孝悌为人之本”,钱穆亦以为“孝悌乃仁之本”。诸位如何理解?(无可不无可)
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疑问:难在理解“贤贤易色”,《疏证》未解。钱穆以为,易有两读,“改易”和“平易”,前者谓以尊贤心改好色心,后者谓尊贤心平于好色心。钱氏提到,此四字专指夫妇一伦言,谓为夫者能敬妻之贤德而略其色貌(其实钱氏发挥的是朱子本意,因为朱子在注释中已提到“四者皆人伦之大者”,哪“四者”?夫妇、父母、君臣、朋友也,自近及远,次序井然)。诸位如何理解?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
疑问:固,《疏证》解为“陋也”。钱穆也解为陋。从语句结构上讲,陋更为合适(请详细发挥)。固,解为坚固似有所不妥。钱穆提到有人讲如字可作似字解,大家可以参考,但钱氏否认。“无友不如己者”,请问诸位何以理解(还有“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呢!)?余甚不解(反求诸心,甚易解!)。
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疑问:《子张篇》曾子曰:吾闻诸夫子:孟庄子之孝也,其他可能者;其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是难能也。《疏证》杨树达以为:三年无改,谓事之虽不改而无害者。杨氏引证《洪范篇》中鲧、禹之故事。朱子亦有注解,钱穆提供了家事、政事两种说法,供学者选择深思。请问诸位师友之意见?(若父为桀纣为瞽叟,何能不改?钱穆诠解待详。私意以为本章平易理解可也。只是这里的“父”是个需要确定合乎“道”的父。“为人父,止于慈”,有已为人父而未达“父道”者)
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
疑问: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此句话余很不解。钱穆之解与朱熹之解相同,杨树达未给出解。关键在于因、亲,不好说。望诸位师友解答(三句中,最后一句的确难解。窃以为可遵朱子注《大学》例,读“亲”为“新”。这样似可解释为:因循而不失新意,【这样的人】也可成为宗主了。有“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的意思,“师”也就是“宗”。另,本章朱子“此言”以下按语,不能无疑)。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疑问:大学“如切如磋,道学也;如琢如磨着,自修也”,朱子前亦有注解(两者关联考察,卓见!)。值得注意的是,此章先谈贫富礼乐,继而谈切磋琢磨与《诗》,貌似无关联,又似有关联,颇有可值得玩味之处(这值得玩味之处,能否提示一二?)。因此朱子说,此章问答,其浅深高下,固不待辨说而明矣。诸位师友之见?
四、关于将《学而》放在开篇及论语各篇章句和结构希望得到各位师友的高见。(关于以《学而》开篇,“贤贤易色”章句引游氏言可资参考:三代之学,皆所以明人伦也。……子夏以文学名,而其言如此,则古人之所谓学者可知矣。故《学而》一章,大抵皆在于务本。)